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无需约定在什么时候,晴雨都好,只要是闲适的日子,你便信步走走吧,或是水天一色的江畔,或是绿意盎然的山坡、草地,仰头望见那悠悠然然的云朵,恍惚里总会有一些什么,不经意地潜入你的心里,如同走过花丛无意携来的花香,如同夏日里捧起清泉洗脸时的柔凉,如同面对一见如故的朋友,话语都从此多余的欣喜······要不然,你就干脆闭上眼,深深吸口气吧,闻闻!清新的空气里,丝丝缕缕的、柔柔甜甜的,那云朵的味道。
云朵是春来时开满山坡的李花。一树连着一树,一簇拥着一簇,延延绵绵,漂浮在山脚、坡上。一定是天上的云朵飘下来了,一定是农人栽种的李花漫到天上去了。远远近近,湿润温暖的白,朦胧似雪的白,团团簇簇仿佛是化不开的云雾。柔美的云朵低低飘垂,风摇落片片雪点似的花瓣,氤氲里漾着清淡的甜香,那是云朵的味道啊,令人憧憬着丰收的希望,迷醉在心上。
云朵是那冬日里翻晒过的白棉被。想起以前,父亲知道我怕冷,特意定做一床厚厚的棉被给我送来。总爱在阳光灿烂的日子,把被子抱到阳台晒晒。温暖的阳光里,被子晒得松软。梦里,拥着云朵入眠,那股香香的阳光味儿在周身围绕,如同父亲的呵护,暖暖的,内心安详、舒畅。曾经有过多少沮丧、失望和无奈,都在父亲给予的温暖中烟消云散。驱走心中黑暗和懦弱的,那是云朵的味道啊,流淌在心上。
云朵也是奶奶盛给我们的那一碗满满的白饭,热腾腾冒着饭香,还没好好地品味,那一碗碗云朵就被我们吞下了肚。记得那时乡下,家里穷困,常年吃的都是稀饭和红薯之类的杂粮,偶尔吃一顿饭,就好像过年一样心满意足。奶奶会在烧开的锅里放上一把米,煮啊煮啊,等米熟透了就捞起来,调上几滴酱油,最奢侈的是再拌上一小勺猪油,那个美味啊,让人吃了能回味整整半个月。每当给我们兄妹拌捞饭的时候,奶奶总是算好我们放学的时间,把饭装得满满的,一碗碗摆好在桌上,云雾般的烟气在厨房里萦绕,带着柴火气儿的味道,和浓浓的米饭香,那一定是云朵的味道。
我们端着一碗碗云朵般的米饭狼吞虎咽,奶奶笑眯眯站在旁边喝捞饭后剩下来的米汤。我们问奶奶为何不吃饭,她总是说老人家喝米汤好消化,米汤比米饭更有营养。滚烫的米汤气儿腾腾绕绕,依稀只见奶奶的脸上、头上也有一缕缕云朵,在我眼里迷迷蒙蒙地飘。